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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你別難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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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你別難過。

跟謝蘊交往, 那比一個雷劈死沈傲還恐怖。

這人,從小到大跟謝創一樣是個死腦筋,又古板, 一點都沒有意思!

沈傲年少輕狂時就想過未來伴侶是何種模樣?

決不能比謝照無趣, 顏值決不能輸謝照,又能說情話, 又體貼入微, 又寵著他, 還能壓壓他急躁的性子。

此時此刻,謝蘊上上下下,左左右右。

除了顏值跟謝照不相上下, 實在沒有一點符合他的擇偶標準。

“我我我我我……我有事,我先走了!”

這邊沈傲被嚇得夠嗆,望著謝蘊不像開玩笑的眼神無比心虛,撥開她的手磕磕巴巴說著,把雪糕塞給她, 也不敢吃了,活像拿著滾燙的火球似的, 拔腿往謝照和顧宴跑去,頭都不敢回。

要死了要死了!!

這不鬧麽!

謝照一副看好戲模樣。

沈傲察覺背後那道灼熱又疑惑的視線,拽著謝照和顧宴往走廊裏走, 差點沒哭出來:“走走走!”

“沒想到啊, ”

謝照一脫離喧囂,抱著胸嘖嘖了聲, 上上下下打量他一下:“沈傲啊沈傲, 我是真沒想到,你竟然會對謝蘊那塊木頭……”旋即她搓搓手臂, 表演了下雞皮疙瘩掉一地。

“你少來了你!”

沈傲跺跺腳,聞言氣得不行,一下下戳著她胸口,氣勢洶洶瞪她道:“我怎麽可能對謝蘊有非分之想!我完全是看不過楚北勾搭謝蘊!”

“那你剛才聲情並茂說你喜歡她?”謝照搖搖頭,很不相信。

這麽多年的兄弟情,看來是錯付了!

沈傲沖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,拍了她腦門一下,不耐道:“你給我清醒一點!”

“我TM跑去膈應楚北,完全是不想你以後逢年過節回家,還得喊他一句姐夫!”他叉著腰在她跟前徘徊了一陣,又懊惱又後悔又憋屈:“你不想想,我是誰?!我再怎麽說跟謝沈兩家是世交,我又是明星,楚北一看我追謝蘊,他還敢繼續追?!他不自慚形穢?”

謝照將信將疑:“那你還沖謝蘊表白?”

小竹馬一天到晚想一出是一出,今兒是栽了坑。

可是,謝蘊答應他做什麽?真喜歡?

“你不說你是為了她經常跑謝家去麽?”

“我腦瓜子沒病,她一點不好玩兒,我怎麽可能啊!胡編亂造你也信!?”

“那你沖上去哢哢一通輸出?”

“那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?!”

沈傲嘟囔著,太陽穴突突突直跳,他捏了捏望著她道:“哪知道謝蘊……謝蘊突然就答應了!?我想的是,她這麽個榆木腦袋,就是個工作機器,怎麽可能答應?我……”他撅著嘴委屈得不行:“我不啊,她一天到晚繃著一張臉好兇,一點沒意思……”

“提分手。”

沈默半晌的顧宴提議。

沈傲“啊”了一聲,撓撓頭道:“剛確定關系就分手?她會不會覺得我耍她?”

“直說。”

謝照聳肩,拍拍他肩膀鼓勵道:“我看好你!”

細細想來,少年時候的沈傲來家裏,確實會忍不住逗逗謝蘊,甚至是無傷大雅的惡作劇,謝創礙於世交面子極少責難。逢年過節,謝蘊似乎都有送沈傲禮物,對他比對其他Omega多些縱容。

以前謝照從沒想過這種可能性,看剛才謝蘊模樣不似作假。

謝蘊,真喜歡傲傲?

這不鬧麽?她不希望楚北變成姐夫,也不希望沈傲變姐夫啊!

再說了,傲傲也不喜歡她那樣的。

沈傲:“……”

看好他送死的能力麽?

謝照和顧宴飽含同情的離開攝影棚,臨走時眼睛裏寫滿了“自求多福”。

沈傲活像被放在螞蟻巢穴裏似的,千蟲啃噬,焦灼不已。

謝蘊沒問他們去走廊做什麽,把沈傲留下,承諾送他回家。

沈傲尷尬撓撓頭,內心早已淚流滿面,瞅瞅四周,好像沒看到楚北的影子,忍不住問:“楚北人呢?”

“楚先生剛才辭職了,說是近期有公司邀請他加入,”

站在謝蘊身後的特助撥了撥眼鏡,想起楚北二話不說黑著臉辭職,心裏總有點犯怵。

沈傲:6啊!跑得挺快!

這大概是這場混戰下,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。

看來以後楚北再也不會騷擾謝蘊了,那阿照大概率不用叫楚北姐夫了!

沈傲美滋滋想:我這竹馬,阿照可得好好謝謝。

拍攝結束後,謝蘊送沈傲回公司。

一路上,沈傲都在打腹稿,屁股往後座邊兒上挪,咬著手指思忖著該如何說話,真誠又不惹惱謝蘊。

他偷偷瞅她。

卻見她上了車後靠著後座靠背,閉目養神,臉色略微有些蒼白,眉峰不時蹙著。

眼瞅著到了半路,

沈傲準備得差不多了,一拍膝蓋,幹咳了聲,挪挪屁股往謝蘊旁邊湊:“謝蘊姐姐。”

“嗯。”謝蘊沒掀開眼睛,喉嚨低低應了聲。

沈傲擠出一抹禮貌的笑容,看著她側臉戳了戳她肩膀:“我有件事要跟你說。”

哪知道,謝蘊歪著身子朝他倒了過來。

沈傲眼疾手快推住她肩膀,不經意間摸到她臉頰,才發現她皮膚滾燙得似一團火般,他被嚇了一跳,擡手摸摸她額頭,心臟撲通撲通直跳,忙抱住人,六神無主沖副駕駛的特助叫道:“快!快!謝蘊!謝蘊暈倒了!好燙!她身體好燙!!”

到底,怎麽了?

特助趕忙叫司機開往醫院,又緊急撥通了個電話。

“對,現在情況很不好,我們馬上過來。”

一個小時後。

沈傲在手術室外徘徊來徘徊去,著急得不行。

他一著急給謝照播了電話,感覺腳下踩著的地板都跟棉花似的,心急火燎道:“阿照,阿照你來一趟好不好……我感覺,好像情況有點嚴重。”

掛斷電話後,他坐立難安。

一會兒再這兒坐會兒,一會兒背靠著墻站。

隨後趕來的是謝家老爺子謝創,拄著拐杖,腿腳也不利索。

他坐在椅子上時不時起身,跟著他來的還有謝臨,在他耳朵邊一個勁兒安慰。

“沒事的,醫生不說能熬過這段時間麽?”

“爸,蘊蘊會自己熬過去的,她一向不讓我們操心的。”

“我去給您拿點你喜歡的煙葉吧……”

“你給我閉嘴!”

謝臨眉頭皺得緊緊的,覺得謝臨跟小蜜蜂似的嗡嗡嗡在耳邊響個不停。

這時,聞杉風塵仆仆趕來。

“蘊蘊到底怎麽樣了?!”

她著一身小香風白色套裝,穿戴者價值不菲的珠寶,一趕到手術室外,嗓音尖銳穿透過走廊,妝容精致的臉頰上疾言厲色又著急,把謝臨拽了下,迫使他正對著她,她擡手一耳光“啪”的一下扇子啊他臉上,怒氣沖沖罵道:“謝臨!你個混蛋!”

謝臨臉色鐵青,直接把聞杉推倒在地,氣急敗壞斥責道:“你發什麽瘋!”

“蘊蘊要是出了什麽事!我跟你沒完!”聞杉摔倒在地上,高跟鞋崴了腳,她被助手扶起來,眼角眉山都染上冷厲,不無責難:“要不是謝照給我打電話,我都不知道蘊蘊進手術室了!你好狠的心!竟然一點不讓我知道!”

謝臨冷笑連連:“你也配?!”

“我不配?你配麽?”

聞杉怒極反笑,被助理扶著眼底迸發出熾烈的恨意:“當初是誰在蘊蘊出生不久後出軌!是誰在外面瞎搞!”

“你已經不是謝家人了!蘊蘊是生是死跟你沒關系!”

“怎麽跟我沒關系!她是我十月懷胎生的!”

“謝蘊姓謝,不姓聞,當初你問她要不要跟你走!蘊蘊可沒跟你!”

“謝臨!”

正在沈傲在角落裏聽得頭皮發麻時,走廊上傳來一陣“啪啪啪”的鼓掌聲。

他順著聲源處望去,不是謝照又是誰?

只見謝照眼角眉梢浮著笑意,仿似事不關己般,姿態松弛又肆意,眼底甚至有種看戲的嘲弄。

“沒想到我的爸爸媽媽,為了我的姐姐謝蘊,竟然會吵成這樣,”她鼓完掌撓有興致望向黑著臉的兩人,挑眉望向聞杉好笑道:“我還真想念,幾周前在ISS會議室裏,對我頤指氣使,半點瞧不上我的媽媽呢。”

接到沈傲電話,她直接給聞杉播了電話。

為什麽?有好戲看,為什麽不看?

更何況,她也很想知道,謝蘊到底生什麽病,嚴重到謝家人需要隔三差五催她回家。

就連她的初戀楚北,半死臉面都不要,幾次三番來她跟前勸說。

聞杉聞言氣得臉色鐵青,甩開助手,忍著腳踝疼痛沖上去擡手就扇謝照耳光。

熟料謝照直接扣住她手腕,唇角彎彎的,眼角染上幾絲笑意,仿佛在談論今天的天氣般道:“我親愛的媽媽,上次挨了你一耳光,我就在心裏暗自發誓,再也不要被任何人扇耳光……”

“你!”聞杉掙紮了下,憋著一肚子氣。

這兔崽子!怎麽敢!

謝照卻擰緊了她的手,直到看到她臉色漲得通紅也沒放開,眼睛笑意愈發厚重,嘲諷意味更重,眼神卻愈發冷凝:“你憑什麽這麽高高在上的姿態,你有資格麽?”

“我是你媽!”聞杉額頭青筋直冒,低斥道。

謝照甩開她的手,笑笑道:“看不出來。”

聞杉瞳孔微微一瞪,驟然意識到印象裏討厭的那個小孩,好像長大了。

沈傲當真恨不得堵住她嘴巴。

這家夥,炸了是不是!

然而更炸裂的還在後面。

謝照歪著頭望向謝臨和謝創,嘖了一聲,又瞥了眼還亮著紅燈的手術室,抱著胸靠著潔白的墻壁,眼底閃過一絲精光:“讓我猜猜,想讓我回家的,應該不是我爸,是爺爺你吧。第一次我爸來找我,第二次是楚北,第三次是謝蘊……現在看來謝蘊似乎病得很嚴重,否則你怎麽會這麽著急讓我回家?”

“你知道就好,”

謝創絲毫沒想到這當口會見到謝照,聽他們幾個吵架聽得煩躁,眉頭皺成“川”字,不怒自威道:“外面再好,有家裏好。”

謝照像聽到什麽笑話似的,嘲諷道:

“你的意思,是一個從小被邊緣化,從沒融入過謝家的人,現在你們跟喚狗狗似的,我就該搖搖尾巴回去?”

“你說得什麽話!”謝創繃著臉,很是嚴肅。

他拄著拐杖激動得站起身來,略含怒意瞪著她。

謝照輕嗤出聲:“怎麽?”他朝幾人逡巡了一圈,把所有人的神情納入眼底道:“我說錯了麽?謝蘊是天之驕女,她從出生就得到一切,你們所有人的寵愛,謝氏集團繼承人,任何時刻,她都是最重要的……我算什麽?我在謝家不就是個野孩子,家長會永遠是管家大叔幫忙出席,得到任何榮譽你們看都不看一眼,從小到大,你們甚至吝嗇得連抱我一下都不肯……我離家出走幾年了,你們不聞不問,現在謝蘊生病了,還是圍繞著她來找我……”

這些年,在外面漂泊得久了,心就冷了。

“你生是謝家的人,死是謝家的鬼!”

謝創握著乖張的手微微發顫,臉色一片冰寒,儼然是下了死命令。

謝照完全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,縱然他曾在商場上馳騁,此刻的她也絲毫不畏懼。

“要我回家,除非你們所有人跪下來求我!”她冷笑一聲,一字一頓,咄咄逼人道。

謝創額頭青筋直跳,氣得腦子發暈往地上倒。

“爸!”謝臨著急忙扶住他,把人放在椅子上,看老爺子氣得不輕,一時不忿,扭頭沖謝照斥責:“你以為你是誰?!誰知道你是聞杉跟誰生得野種!”

謝照緊緊抱著胸,咬著後槽牙,勉強擠出一抹笑:“哦,是麽?原來我是野種啊。”

盡管他早年就聽謝家的仆人們傳過流言蜚語,可從不在明面。她心底有所預料,可心底還是跟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似的,蔓延出淋漓的鮮血,呼吸起來都是疼。

謝創緩了緩神,呼吸粗重。

聞言震驚朝他望去,似乎完全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:“阿臨,你……”

“爸,”

謝臨擰著眉,回頭不由分說沖他道:“我不管你怎麽想,謝照壓根不是我們謝家的人,她根本就是聞杉跟其他人生的野種,這些年我是不想醜聞洩露,讓其他人看我們家笑話,所以才一直憋著沒說。”

“野種?”

聞杉眼底閃過幾絲嘲弄,望著謝臨那迫不及待撇清關系的嘴臉,瞥了一眼謝照道:“是啊,我當初就是希望你顏面掃地,所以勾搭了其他人生的謝照……怎麽,現在受不了了?”

“聞杉!”謝臨赤紅著眼瞪她。

聞杉斜唇一笑,十分愉悅:“怎麽,不高興了?”

謝臨死死瞪著她,眼睛幾乎要冒火。

“你看,謝照永遠是一個標志,”聞杉笑意更濃,妝容精致的臉幾乎是扭曲和偏執的:“你就算不喜歡她,不把她當親生的,但是只要她存在,你就永遠不會高興,你就永遠記得你人生有個汙點!”

謝臨沖過去扇了她一耳光:“賤人!我撕爛你的臉!”

“滾開!”聞杉一把將人推開,她帶來的助手將還要打聞杉的謝臨給推開,把聞杉護住。

沈傲看看聞杉等人,再看看謝照,倏然後悔把她叫來。

怎麽辦?要是謝蘊清醒的話,肯定有辦法終止的。

“看,我不是你們謝家的人,從今往後,別再來找我,”

謝照聳了聳肩,表面笑得跟朵花似的,好像無事一身輕,可心底又好像拴著沈甸甸的東西,眼底薄涼一片,望向謝創,薄唇輕啟:“畢竟,一個野種啊,哪裏配?!”

“從今天開始,我和謝家,徹底斷絕關系。”

說完轉身往電梯走去。

聞杉見狀開始哈哈大笑,那聲音甚至有些瘋魔。

沈傲也顧不得其他,噔噔噔跑著跟進了電梯。

“阿照……”他有點慌,又有點心疼,知道她不好受,安慰道:“你別難過。”

“我不難過。”

謝照倏然想到什麽沖他玩世不恭一笑:“倒是你,我現在不是謝家人了,跟你也不是世交了,以後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。”

沈傲翻了個白眼,重重打了打她的肩膀:

“我管你是不是謝家人,我沈傲認定的朋友是一輩子的朋友,我管他們的!千金難買爺高興!”

謝照跟沈傲走到醫院門口。

“你回去守著謝蘊吧。”謝照走到停車處時,並不準備帶沈傲離開。

沈傲點點頭:“嗯。”

現在確實不是隨便離開的時候。

謝照臨走時,沈傲抱了抱她,自責道:“早知道這樣,我就不該給你打電話。”

“跟你沒關系,是我需要一個了斷。”謝照揉揉他腦袋道。

她驅車離開醫院。

這次她沒去ISS寫字樓,給人事部播了電話請假,卻又絲毫不知道去哪兒,開著車在馬路上到處晃。

不知道怎麽,明明離開時瀟灑肆意,甚至連背影都是決絕的,可一個人坐在車裏時,眼睛又忍不住酸澀,喉嚨裏仿似梗著什麽似的。

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。

這時,路過馬路,紅燈。

一隊大媽舉著明天旅行社的旗幟在她跟前路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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